云儿飘荡

一八强强，鬼车之前，私设如山，流水账，自娱自乐。

仙骨 21.齐家故人
齐铁嘴半躺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兔肉。
张启山在后面给他当枕头，拿着这人单飞时顺走的背包里装着的干粮吃。几个人在这里休息，有充足的食物在，饿鬼对他们造成的影响也大大降低。
这里变得很安静，四周还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。他们无法判断自己所在的空间有多大，只能看到漆黑一片，这大大影响了他们的判断力，也因此从心里生出了一种恐惧。
这种恐惧来自无知，伴随着长期处在黑暗中的晕眩在空气里弥漫，他们只能看向这里唯一一个知道点儿什么的人。
齐铁嘴咽下去一口肉，叹了叹气，“唉哟，你们别这样一声不吭地看我，我可不好吃啊，饿急了还有干粮呢。”
张启山皱眉习惯性拿干粮拍他脑袋，随即一愣，堪堪停住。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，脸上也有好几个血口子，实在没地方下手了。
“八爷，都这样了还能贫，您的舌头难道真是练了铁布衫？”副官说道。
“你懂个屁，我舌头可是宝贝，不管练没练铁布衫那都是上等的金贵！”齐铁嘴鼓了腮帮子争，身子一动便牵扯伤口，全身上下都疼得他呲牙咧嘴。
“老实点儿。”张启山有些无奈，“怎么就还不安分呢？”
“佛爷……我还没问你们呢，你们怎么跟来了啊？”
“你还有脸问？说好的上天入地我们都一起面对，你自己跑来算怎么回事？”张启山手腕一动，二响环叮当连响。
齐铁嘴瞅了眼那镯子，又吃一口肉，嚼在嘴里慢腾腾说道：“再往后走，是我的家事，本不想牵连你们的……”
他知道张启山会如何反驳，只抬了手去压，“不过你们都送上门来了，我也没什么好推脱的。毕竟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，还得佛爷和副官多多照应了。”
张启山和副官对视了一眼，副官问道，“八爷，您说这是您的家事？这里头，葬的是您的家人？”
齐铁嘴从怀里摸出那一小瓶绿豆烧往嘴里灌，被张启山一把抄走，递了水壶过来。
“这么重的伤还敢喝酒，你不怕疼了？”
齐铁嘴吐了吐舌头，只好喝水。
“这件事情，我也是很后面才想明白的。”他将水壶放下，继续啃兔肉，“这事还得从我们齐家说起。我们家族每隔数百年，就会出一个血统优秀，根骨绝佳的天才。他们每卦必应，是唯一能够无视家规，打破‘三不算’的人。而且有着极高的地位，算尽天下，是家族最核心，最机密，最有能力的人。只可惜，到了我这一代……”
齐铁嘴长叹了一声。
副官下意识去看自家长官，他们都猜出了后面的事。无非是这一代的这位百年难遇的大天才的天赋落在了齐铁嘴头上，可长沙齐家无心于此，不想回到本家让齐铁嘴失去自由，于是叛出家族自立门户之类。想一想长沙齐家的发展脉络，这也确实是极有可能的。
“八爷的本家……找上门儿来了？”
齐铁嘴没有回答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：“只可惜，这一辈儿出在了一个瞎子身上。”
他把啃了一半的兔腿给了张启山，摇摇晃晃盘坐在地上，双手在胸前捏了好几个指诀。
“虽然我们这些算命的有不少瞎子，更有盲派这样的大派，但是很多时候，看不见还是会打折扣，作为卜算天下命脉的人，家族决不允许有这样的缺陷。于是有人提议，要找一双好的眼睛给他换上。”
齐铁嘴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，笑了一声。
“我与那人同龄，从小天赋不低，血脉又近，自然就成了最好的人选。”
张启山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眼睛看。齐铁嘴也大方地让他看，摘了眼镜在手里把玩，“那时候我太小了，很多事都记不真切。爷爷好像和家族大吵了一架，后来，拿符火熏了我的眼睛，让我几乎也成了个瞎子。”
他的眸子忽地抬起，闪烁着烛火和手电的光，一下子摄住张启山的目光，全然不像个瞎子。
还很他娘的好看。
“我瞎了，眼睛自然也不能用了，爷爷因此被家族降罪，折了道骨，断了卦路。而我呢，从那以后也不怎么爱学习了，所以到现在，也只学会了家族绝学的一点儿皮毛。”
关于齐铁嘴只学会了奇门八算中一点儿皮毛的事，他们很早就知道。他们也一直奇怪，以八爷的聪慧，应该是族中翘楚才对，原来还有这层原因。
“这个地方，其实就是家族给那些天才准备的居所。他们天生血脉特殊，需要生与死两种气息一起压阵，才能稍加掩盖，不被邪物和他族发现，不受外界侵扰，才能卜出最准的卦。”
“所以这里才会用古墓的制式来建活人的房间？”副官接口问道。
齐铁嘴点头，“不错。”
“穿心煞并黄泉大煞也是？”张启山也问。
“对啊，就连我们现在所在的薜荔之局，也是因此才建的，我族中人世代修道，那些天才更是道法超然，在这里可不会如你我般狼狈。”齐铁嘴一边说一边将眼镜重新戴上，手中又掐了个指诀。
“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？你的眼睛……”张启山问道。
“这是破里面的局留下的，您放心，死不了。我没想到你们会跟来，就没想处理这里。”齐铁嘴顿了顿，撸起袖子给他们看，伤口竟然已开始愈合。“至于我的眼睛，在我参透爷爷的符咒时，就已经在慢慢恢复了。”
“八爷……”副官把嘴里的干粮咽下，摸了摸肚子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又吞了回去，问道：“再往里走，还有什么？”
齐铁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，做了个弯弓射箭的动作，“我们家那小天才在里头给我备了大礼。不过呢，我们先解决了眼下再说吧。佛爷，副官，您二位可要跟紧我走，万不可踏错一步！”
说罢他抖了袖子豁然起身，脚踏八卦罡，手捏玉左真诀，凌空甩出两张符箓。
“薜荔者，饿鬼之名也。轮回分五道，神人畜则笑。另有两条路，莫惹饿鬼道。佛爷，这里头可有大玄机，你们能活着走到这儿，已经是奇迹了。”
他回头一笑，领着二人向左踏出两步。他们没有拿烛台和手电，两步之遥就已接近黑暗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“都说宁堕泥犁狱，不入薜荔局，今天就让我来试试，你究竟有多难对付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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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太忙了，不好意思，我只要有空就会码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