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八】仙骨（23.齐杭）
一八强强，流水账文笔，感谢每一位点进来的小天使。
仙骨（23.齐杭）
传说阴间有六座桥，第一座金桥，给修行过的得道高人通过，以升仙或成道；第二座银桥，给种下善果的人通过，可成为地方神，享人间香火；第三座玉桥，给积聚了功德的人，可转世为一方权贵，享一世荣华；第四座石桥，给功过参半的人，可投身平民，享小康之福；第五座木桥，给过多于功的人，投身贫苦人家，受疾病清贫所扰；第六座竹桥，给伤天害理，恶贯满盈之人，投生为牲畜、蛇禽或者虫蚁。
如今张启山和齐铁嘴一同走过金桥，一步一老，已经变成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，头发花白，皱纹满面，走路也颤颤巍巍的。
齐铁嘴气喘吁吁，拉着张启山的手臂缓缓走着。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悄悄说道，“佛爷，您搀着我点儿……动作别太大，别让人发现。”
张启山有些诧异，将人搂在怀里，亲吻了他的额头，用这样亲昵的动作，将齐铁嘴身上的重量都挪到了自己身上。
他感觉到齐铁嘴的身体很虚弱，喘得很厉害，却又忍得很辛苦。他一下明白过来，这是强撑着一口气，做给别人看的。
张启山不着痕迹地左右看了看，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“墓主人”，齐家百年难遇的所谓天才，应该就在监视他们。
“佛爷，一会要是打起来，您千万当心，不用照顾我。”齐铁嘴在他耳边说道。
张启山扶着他轻轻点头，随即抽出腰间的枪转身啪啪开枪，干脆利落。
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光点，照亮了一个人。
“哎哟哟，没打中哦！”那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，正信步走来，嘴角挂着难掩的笑，满是兴奋。“人还是要服老，你们俩一把年纪老眼昏花，还玩什么枪，回家绣花吧！”
他说罢手腕一翻，悬在他头上的符箓陡然光芒大盛，两道金芒凝结为箭，笔直朝着桥上的两人飞去。
张启山反应迅速，抬手就是数枪。他当兵多年，就算年纪大了，手感依旧上乘，电光火石间所有子弹迎着光箭逆势而去，在昏暗的河水上方碰撞，炸出了无数光点。
几乎是一秒都不到的交锋，河对岸的那个人已经走上前来，穿着浅色长衫，闭着眼“看”他们。
齐铁嘴撑着栏杆缓缓坐到地上，如同一个半只脚迈进了棺材的耄耋老人。
“齐杭，果然是你。”
“别来无恙啊，我的好哥哥。”齐杭抱住手臂毫不掩饰地笑着，“这一次，你逃不掉了！”
说话间那悬在齐杭头上的光符上下翻飞，随着那人平舞的双臂在空中展开五个光点。那些光芒一刹那间由金变紫，内敛，凝练，终而燃起了紫色的火焰。
“焚天紫火？”齐铁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张启山拉开，指尖结印，将之前燃起的最后一点幽冥鬼火配紫微诀打出，两色神火相撞，灰白与紫金光芒一下笼罩了整个墓室，在空中发出无数道轰隆巨响。
“幽冥鬼火？”齐杭一声轻喝，“这么多年了，你怎么还这么天真？你从来都赢不了我，又何必白费心思！”
空中灰色光芒逐渐被紫色吞没，齐铁嘴身上神火耗尽，终是没忍住，一口鲜血喷出，全身被光箭洞穿的伤口上又有了开裂的迹象。
“佛爷，我不行了，你快跑，带副官离开这儿！”齐铁嘴说罢挣扎着站起，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拍了出去。
张启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回望，被齐铁嘴扑上来又推了一把，震得倒退数步。
不要离开金桥。
齐铁嘴推他时悄悄嘱咐，后又向后跌去，年迈又虚弱的身体被他来回折腾，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齐杭挑眉，“你只要听话把眼睛交出来，我自然不会为难他。”
神算老态尽显，缓缓靠上栏杆，抬眼朝齐杭方向狠狠呸了一口，“把眼睛给你？若是为了家族，你怎么不把那块骨剜出来给我？我的天赋加上你的血脉，才是家族最需要的吧！”
“你！”齐杭明显被激怒了，空中还剩一朵紫火直接冲了过来，“你做梦！”
齐铁嘴坐在地上，面对飞来的焚天紫火分毫不躲，似是要以血肉之躯硬抗那传说中能将大海烧煮沸腾的神火。
焚天紫火越逼越近，神算一动不动，张启山也暗暗握紧了拳头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。
若是齐铁嘴的身体毁了，眼睛自然也留不住，他就赌一场，看齐杭对神火的掌控力能达到什么程度。
那火焰果然在擦碰他的额头时停住，紫色的光芒将他惨白的脸色照得极不好看，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了笑，“你就这点儿本事？”
并没有等齐杭的反应，齐铁嘴又开口：“你来长沙撒野，布局害命，挑衅于我，还想要拿我的眼睛？我毁了都不会给你！”
说话间他迅速从怀中抽出桃木小剑，抬手对着自己的眼睛就刺。
“老八！”
“你敢！”
利器破入肉体的声音万分刺耳，刹那之间鲜血飞溅，猩红一片。
张启山捂着胸口差点没被自己绊倒，他还没彻底适应这个老了几十岁的身体，动作没有跟上思维命令，在下意识要扑出去救人的一刻一个趔蹶停了下来。
他抬头就看到，齐杭虚空画符闪烁身形直接出现在了齐铁嘴身前，伸手去拦，被那小剑刺入手背，反手就打了出去。
齐铁嘴维持着被打落武器的动作，和齐杭面对面，冲他咧嘴一笑，“哟，你也来桥上飞升啊？”
齐杭甩手，他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老去。
寻常人走金桥，从桥头上桥尾下，付出的道行自然逐步加多，可若是有人半途上桥，则会被金桥认为不忠，加倍夺取道行，老的更快，齐杭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，立刻起身要走。
张启山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，抄起边上掉落的桃木小剑就冲了过去，左右接连突刺，上步劈山，硬生生把齐杭身后的纯金栏杆砍成了两半。齐杭的身手似也不差，竟然和身经百战的军阀对起招来。
张启山并没有再向桥尾多走，他的老化已经停住，可齐杭半途上桥，在和张启山对招的过程中也在迅速老去，显然付出了无法估量的道行和年岁，终是不敌军阀的狠辣，正在捏决的右手被桃木剑整个穿透，钉在了地上。
“啊！！！”剧痛使齐杭面部扭曲起来，“你们！你！你怎么还能这么灵活！”
他一手被钉在地上，一手被张启山从手肘反打一拳直接折断，整个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齐铁嘴终于悄悄舒了口气，靠着栏杆揉自己刚刚被打肿的手。
“张家人体质特殊，寿命绵长，你以为付出了这些年岁，他会变得多老？”
“张家人？”齐杭倒抽着气扭头，“麒麟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齐铁嘴摇头，“不过到底是同宗同源，家族素来不算麒麟，你输在他手上，也不算亏。”
被制服并没有让齐杭多绝望，可怕的是张启山接下来的举动。
他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左手被抬起，那张家人用他们家独有的指力，折断了他无名指上第二节指骨。
繁复的天生箓文一字一字从他的无名指上闪出光芒，复又消散，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力量，从他的身体里被剥离了出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它的位置？”齐杭痛到几乎无法呼吸，额头沁满了汗珠。
“你应该庆幸我知道位置，不然还得劳烦佛爷，把你全身的骨头都打断。”
齐杭强忍着痛苦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们别得意，断了我的道，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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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齐杭在前文中出现过，有没有小天使发现了？